那个让白浪和朱婷在《夺冠》里尽情挥洒的人，是他

表演指导 李雅菂
坊间素来有这样的一种见解，即在表演艺术象牙塔中学习或教授的人，实如「身在此山中」，并不了解自己的所学与所授是否与「塔」外演艺市场中的风向和所需吻合、匹配，甚至说中间有一条深不可见的「鸿沟」也未言重。忽而从学院中走出来，一时遇到不适也并非偶发。 在中国顶级艺术类学府中央戏剧学院教习了十余年之后，李雅菂在近两三年内，一点点将自己的专业能力施展到了学院教学之外。在电影《流浪地球》和正在热映的《夺冠》中，他均担任了表演指导一职，配合导演完成了对当中重要演员的表演进行启发、帮助的任务。 在《流浪地球》中他辅助吴京完成「文戏」部分——即空间站中刘培强与儿子情感高浓度流露的戏份；在《夺冠》中，他的任务更加重：包括白浪、朱婷在内的几乎所有非职业演员（含专业运动员）的表演训练、启发、引导和情感调动，都是他在拍摄前期和现场完成的。 
李雅菂在电影《流浪地球》辅助演员吴京的「文戏」
事实证明，与其说是他自身需要更多机会和「舞台」将其所掌握的能力投诸于实践得到印证，不如说是市场与创作更加需要他给予的专业加持。
 关于「塔」内外的方式、观念等等是否存在断裂这一命题，李雅菂不置可否。自己的这套办法是不是总能行得通，他心里也自有一套。 在学校内，李雅菂的称谓是：中央戏剧学院音乐剧系副教授、戏剧戏曲学博士、表演主讲教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在电影拍摄片场，监制、导演和演员们称呼他为「李老师」。 他将自己的这份「表演指导」工作形容成，好似将一滴水滴入一杯刚刚倒好的威士忌中，那水之于酒，不是中和或者勾兑，而仅仅是：唤醒。
 
他就是那滴「水」。 以下，是李雅菂的讲述。那个让白浪和朱婷在《夺冠》里尽情挥洒的人，是他

采访、撰文：吕彦妮

供图：李雅菂

1. 遇见白浪

我第一次看白浪寄回来的试镜录像片段的时候，（判断她演青年郎平）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性的，真的是。我跟导演组说，时间紧、任务重，就甭去浪费时间（训练和说服她）了，不可能。表演的欲望和意识她都不可能短时间建立，她能做的就是站在那，原地说词。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陈）可辛导演对年轻郎平的角色选择是一次「赌博」，除了白浪，没有任何的备选。

另外他不甘心，希望通过专业指导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还不行，也不会留有遗憾，所以可辛导演想让我去旧金山再试一试。他说的这一点太打动我了，我也是那种不尽完人事、心里不会踏实的人。

李雅菂和陈可辛在电影《夺冠》拍摄现场

最初在旧金山见到白浪的时候，我觉得她整个人都是「灰灰」的，不像后来她那么生动、快乐。

除了表演训练，她还有一个任务，是导演让她减重、减脂。所以她每天都会去健身房锻炼，然后去公司上班，只有下午5点下班之后才有时间做表演训练。我首先要了一个排练场。剧组负责人说就在她家训练，我说不可能，一定要一个排练场，后来就找了一间地下室。现在想想，在那个地下室的每一个训练细节都是我跟白浪的美好回忆。

第一天，她穿运动装来的。没有寒暄客套，我们直接开始训练。我需要她光着脚做，她就光着脚，很配合，但我当时觉得她心不在这，可能是因为她心里应该早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做不了。而我的好奇心也被她激发了：这事儿真的做不了么？

给我的时间只有两周，我一直到第8天都没有碰剧本，前面一周都用在通过素质训练建立彼此的信任和通过帮助白浪梳理自己来打通和角色的通道。

李雅菂和白浪在旧金山 

一起工作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了希望。那天我让她找一首音乐，是她内心刻印最深、可以反映她最近心境的，让她永生难忘的一首音乐。她挑了《海洋奇缘》的主题曲：《I am Moana》。

我们一起听了这首歌，然后我问她，能不能讲讲它背后的故事？她就开始哭，讲讲停停。而且她用了一个特别「运动员」的方式——她当时穿了个运动汗衫，当她真正要哭的时候，她也没有去抹泪，而是她把头藏到了汗衫里面。那一瞬间直觉就告诉我，白浪有故事，这是一个突破口，她演「年轻郎平」兴许有戏。

那个「突破口」其实是「内心最深的角落」，因为《海洋奇缘》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在拯救家族的历程中找到自己生命归属的事儿。当时我的预设和目标跟这个故事一样，是希望白浪能够通过饰演这个角色，发现之前她跟妈妈之间相通的联系，白浪饰演郎平的最终目的不是「变成」郎平，而是在「郎平」的创作中找到她自己。

她之前根本没看过妈妈年轻时候的比赛，郎导（记者注：即郎平，以下同）也不会天天跟她说女儿，你看妈妈曾经多辉煌。我们在反复研究1981年那场中日大战，尤其是第五局时，找到了郎平非常详细的心理层次、身体表达和内心感受，有了这个基础，白浪才真能做自己，才能把郎导化成自己。

我们还做了一个工作，就是一起看比较好的体育题材的电影，第一个就是《摔跤吧，爸爸》，看完以后她哭得稀里哗啦，因为白浪跟她爸爸感情极其深厚，我开始慢慢地发现她心里那些柔软的部分也都跟家有关系。

我觉得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太久了，作为斯坦福的高材生，毕业之后有一份令人羡慕的金融界工作，在旧金山也有很多朋友，但她唯一找不到的其实就是真正的快乐，还有深藏在心里的排球梦。她都快忘记了自己其实和妈妈一样，是一个很爱生活的人。

所有这一切，都成就了白浪在后来拍摄时的「逆袭」。

电影《夺冠》剧照

排练的第十天，我们拍了三段视频片段给导演组，其中有一段是大家最后在成片里看到的青年郎平和陪打教练之间的对话那一场。我印象很深，美国时间早晨我发过去的。到了下午，北京这边已经是白天了，可辛导演忽然视频联系我，他说：你给了我们一个好大的惊喜，整个主创团队都看哭了，我们有了方向，谢谢你。

2. 为了信仰

表演指导工作也没有那么神奇，我也是碰，帮演员入戏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每把都中，但是你用心地去工作，一定能找到那个突破口，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管是面对职业演员还是非职业演员，你都要找到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是连接、融合演员和角色身心的通道。

有些演员的表演其实都是在展览他的技术，展览眼泪。但你想想，《夺冠》里所有的时刻，白浪也好、朱婷也好，她们都在克制，在对抗，在宣泄。

大多数演员在表演的时候都觉得，我得演点什么。但白浪没有，她真的就在流淌。任何一个演员——无论职业的、非职业的——都应该有这种观念才对。

电影《夺冠》拍摄花絮

在旧金山分开之后，我和白浪再见时，是在《夺冠》片场，她已经换上了郎平的装束，扎着辫子，正在蹲杠铃，她看见我，就冲过来抱住了我。她那时候刚进片场，还是会紧张，有我在，她的心里会很踏实。

我当时在片场做的首先不是激发她，而是帮助她适应，她必须得明白所有的东西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而是「现场」的，有了现场的意识跟概念，她才真的能从现场来获得刺激。

我也是去到现场才知道，那些地板真的是漳州运过来的，我当时一听这个，瞬间毛孔都立起来了，我说浪浪，这些地板里面都有过你妈妈和那些阿姨的汗。她说：「也有我的。小的时候妈妈就经常把我放在过这个球筐里边让我自己玩儿」——那些球筐也都是从漳州的训练基地运来的。

那样的现场，一进去以后就有一种魔力，而演员无非是要等待有一个瞬间把这个魔力和自己的内心打通。

 电影《夺冠》剧照

真正让白浪「打开」的那场戏，是她举起杠铃那场，跟彭昱畅两个人，她举起来之后放肆地高喊，看着彭昱畅倔强地笑着，脸上挂着泪，当时可辛导演也看哭了。那场以后，白浪再也没有惧怕任何一场戏。

大年夜和爸爸妈妈相见那场戏，最开始白浪演了两、三条，都不太理想，可辛导演要我去「刺激」她一下，我当时判断，她的心弦那时候没有被撩动。这个时候，不能用任何「情绪」的方式来刺激她，那都是假的，得想办法钩出她的「真」来。

马上就要拍了，我忽然有了一个点子，就开始翻我的包，掏出一支笔，交给演郎平妈妈的演员，我说您一会儿开机之后就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笔交给白浪，给郎平，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需要这样做。

所以事先，白浪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根笔出现。

李雅菂和白浪在电影《夺冠》拍摄现场

开机之后，监视器里，「郎平和妈妈」相见，笔拿出来，她看到以后就开始笑，然后眼泪就出来了，止不住。因为我和她都知道那支笔对于她妈妈意味着什么。之前在旧金山做训练的时候我和白浪分享过，郎导任何时期手上都离不开一支笔，这是她的职业习惯，要做记录。所以笔对郎导来说非常重要。那支笔其实陪伴了郎导的全部职业生涯，所以它对白浪的冲击是很强烈的。

其实，很多表演的准备工作都不在现场，而是在很早就需要完成的，「功夫在戏外」，片场以外的这些积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到演员。

中日大战之后奏国歌那场戏，白浪有点儿丢掉现场和对手。我把她拉到一个角落，跟她非常坦诚地分享这个问题：做演员不可以自私，你准备好的情绪如果不是从现场来的，那是假的。我说，你有注意到在领奖台上你周围的人吗？你有注意到你所有的队友吗？你有注意到腰受伤的队友躺在那在哭吗？这些东西你都不去捕捉。她一下冷静下来。再去拍的时候，她就开始重新去连接现场。

对于演员而言，每一次表演都应该是「即兴」的，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李雅菂和电影《夺冠》中的

「第一代中国女排」

中日大战拍完以后，那一部分杀青，白浪直接跪地大哭。我明白，因为她知道她再也没法以她妈妈的身份、以郎平的身份打球了。那天她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很感动，她说：「李老师，别人演角色可能是在演，我在演信仰。」

3. 找到心门

原计划本来我只是帮白浪来完成《夺冠》现场表演的拍摄，帮着帮着，导演就说，你可不可以把我们其他的老女排新女排也帮一帮工作一下，我说可以，那个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和《夺冠》联系在一起了。

最初在拿到《夺冠》剧本的时候，我就知道，对于朱婷最难的一场戏，是2016年中巴大战之前她接到郎导信息后「释放压力」的这一场，如果我只是拍摄当天同朱婷做工作，那就晚了。没有前期的铺垫、准备和蓄力，想要单纯靠现场的发挥没有意义。

所以就为了这场戏，为了国家队的女排姑娘们，我在开拍前几个月就去观察他们的训练，去了四、五次，每次看三个小时。看她们所有人的性格，她们相互之间的关系，看生活中她们的行为细节、训练的细节，来判断每个人的性格特征、内心的喜好。行为方式的态度、言谈举止当中，都透露着她们的性格特征，也都能够看到她们生活过往留下的刻印。

电影《夺冠》剧照

朱婷这些超级运动员，在赛场上都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内心，她绝对不会轻易地把自己暴露给别人、对手，这是比赛场上必须具备的能力。郎导跟队员分享过，你这个时候再累，都不能让对手看到，如果体力达到了极限需要拼命喘气，那也必须背过身去，不让对手觉察。面对对手的时候，还是必须要专注，不能让对手捕捉到丝毫你的消极信息。她们都是经过这样的训练过来的人。

但是在镜头前不行，你必须要把内心真实的脉动呈现出来，这对朱婷来说，有点儿难。

跟朱婷开始接触，我会主动把我的感受去和她分享，我能感觉到她也在替我的经历或喜或悲。还是那句话：你如果要让她信任你，你首先得去信任她。我告诉了她家庭对我的意义，还有现实中我的压力。

李雅菂和朱婷

这个是我的习惯，我跟我所有的学生工作的时候也会交出我自己，我不会让他们觉得我是个老师，是一个从业经验比他们多的人，我愿意跟他们毫不保留地去分享、梳理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如同电影里郎导所说：我郎平从来不装，全都是来真的。

跟朱婷去说我的家事和自己的心路体会，对我自己其实也是一种释放。我告诉朱婷：「因为人有很多事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你得明白「过不去」，你才能真的过去。」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泪光。

让朱婷——包括让所有新一代女排运动员在镜头前回到七年前的青涩，四年前里约的低谷，这是一个难点。因为事实上拍摄之前，她们刚刚夺得世界杯冠军，参加完国庆游行，已经有的辉煌和光环，那个不用演就在那儿，但2013年她们初出茅庐，朱婷第一次进入国家队还不自信，张常宁刚刚转到室内排球还不太适应，我说要让她们褪去冠军的光环马上回到出发点，有点难吧？但是她们都非常聪明，超级聪明。

中国女排

我帮朱婷做了梳理和回忆，那个时候她说自己就是不敢说话，想说话，但是也不敢看别人。所以我就帮朱婷梳理了几个行为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不用正脸去看人，而是瞄别人。第二个任务就是一门心思去扣球，其他什么也不要管。第三个任务就是体会一种面对一切新鲜的人和环境后身体和心里的「懵」——比如郎导选她那一场她在扣球，朱婷从后场往前跑的时候，差点儿滑倒。我就帮她找了这三个出发点，去还原朱婷一开始入国家队的那种感觉。

朱婷和「郎指导」在小花园谈心那场戏，最开始就像她在夺得冠军后接受采访，不像是刚刚进入国家队心里特拧巴的样子。我跟导演请求了一点时间，过去问了她几个问题：朱婷，你刚进国家队的时候，对自己的怀疑和种种不适应，你还能想到吧？想象一下今天这场戏之前，你已经因为犯了好几个错误被罚了，身体和心里都特别疲惫，朗导也看出你有难言之隐所以找你谈话……作为运动员，你今天做了几次单兵防守？你身体很累了，你现在特别想回家……她就能有这种悟性，这种暗示对于她都有效。

电影《夺冠》剧照

到了实拍，她的后背很自然地就弓了起来，眼睛低垂，言语中透着无奈和倔强，那种感觉就对了。指导朱婷和女排姑娘们的表演，就是在现场帮助她们疏导心理，建立一个通道，让她特别自然、安全、放心地把自己心里的活动层次流露出来。如果我只是告诉她们做出一个姿势或者用脸演表情，那就是奔结果和情绪而去，那真得太匠气了。只有帮助她们找到「心门」，找到那个「点」，她们的天性才能释放出来。

刚才我们谈到的，要回到四年前里约奥运会中巴大战前夜，郎导给朱婷发消息，这其实也是后来让朱婷泪崩的那个「点」。那场戏朱婷很投入，但是拍了几条都不太理想。我就坐在现场跟她聊了很多，聊到最后我们说起回到过去，她说，我回不去了，我才不要回去。我马上问她为什么不想回去？她不说话，我就试着问了她是因为家吗？她忽然被戳中了，我马上撤身，摄影机一直没有停，就记录下了她打开内心「闸口」的时刻。

因为之前那些分享，我特别知道家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她要的其实不是冠军。

电影《夺冠》剧照

4. 一点感悟

陈可辛导演选择相信我，我就选择相信现场，选择相信我这30多年的阅历和工作的经验。

你知道吗，女排这些姑娘，还有白浪，她们的眼睛跟我平时接触到演员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们纯粹和干净，坦诚和坚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会告诉她们，我们生活当中都有愣神的时刻，那其实是进入到自己世界和角落的时刻，那个时刻你没有防备，完全自我对吗？拍这个电影，你无非就是把镜头当成你特别好的一个朋友，让它来记录你没有防备的那个时刻。

李雅菂和白浪在电影《夺冠》拍摄现场

我从来不会给演员说形容词：愤怒、彷徨、犹豫、吃惊、振奋……这些东西都是空的，没有一个东西是能具体下来的，要给她们明确的动作指示，知道她们的颜色，和软肋——「七寸」

拍完《夺冠》以后，我再回到学校，这个经历给我的营养和改变就是，我越来越不能够接受完全凭借技巧演戏。真正好的「技巧」是让你没有技巧，用有意识的技术帮助自己达到下意识的天性释放，做到没有痕迹，这是表演的高境界。

对我来讲，和白浪、女排运动员们一起工作这一次，是特别好的实验机会。可辛导演后来都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这种素人的表演太奇妙了。

郎平和电影《夺冠》中的「第一代中国女排」

给我改变的还有中国女排和郎导。

郎导对于整个女排国家队的一个拿捏、管理，对我从事教学、在学校里工作起了一个特别大的推动作用，它让我发现我之前坚持的那些东西，有价值。郎导一向「从严要求」，但是平时很少发火，所有人都敬畏、信服于她的标准、规格和洞悉能力和执教思路。

郎导既有情又有心，但是也要有规矩——这种规矩是世界级的。她还非常强调执行力和赏罚分明。

你坚守喜爱的专业，遵从自己的心，找到自己，一切都顺其自然。

郎平和陈可辛在电影《夺冠》拍摄现场

我这些年来带的学生，年纪自然越来越小。最开始工作的时候我的学生是85后，现在已经是00后了。我确实对学生很严厉，但我自己清楚，那里面有理解，还有体恤，有对专业的执念和规格。

可辛导演对我的信任和赞赏让我还蛮开心的。镜头和舞台只不过是媒介的区别，对于表演的要求本质上是一致的，这一点我越来越肯定。

你问我伟大的表演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高级的电影里边没有廉价的眼泪。生活里，哭是你生活当中的一次宣泄和释放，不只你的脆弱，有的时候哭其实是愤怒或者是对抗，所以眼泪只是人们在专注行动时的附属品。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也说过：丢掉情感去行动，情感自然会产生。

我喜欢的作品，是不仅让你看到一个故事，他还会让你看到这个故事下面掩藏的人性的真相。如姜文导演所说，要让观众品葡萄酿的酒，而不是让观众吃葡萄。 

拍《夺冠》的时候，我还记得可辛导演说过这么一句话：要相信年轻人，不管怎么样，这个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你用过去刻板的、你熟悉的东西去压迫他们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知？与其去改变，不如去引导。想让他们变得更加优秀，就必须要相信他们。

我又想起白浪后来跟我说过的一个感慨，她说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去上一上表演课，在那个过程里去寻找一下自己，我很认同。这样，也许你才会知道活着的意义。

编辑：徐弋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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